空明

与君歌一曲。

永灰同人/RAZZLE

*深情灰羽预警 真的预警
上下级养成及恶俗相爱相杀梗
这是脑洞的狂欢
感谢阅读

RAZZLE

  我决心杀死永乐的那晚在抽屉里发现了这张纸,它压在刻着我姓名的伯莱塔之下,向外对折,以便我轻易认出熟悉的字迹。
  我拆开手枪检查零件,同时阅读它,这令我感到有些懊恼,上面没有题词,第一句写道:“很高兴你终于做出决定”我扣上弹夹,没有再读下去。
  “做坏事的人总会展露他们的目的,过程如何并不重要,结果最真实。”这是永乐告诉我的,他站在我背后,或者说紧贴着,身前的矮木桌硌得我大腿发麻,我有理由相信他刻意将气息吐在我的颈侧,转头躲避时他突然压着我的手指扣下扳机。我被巨响和后坐力吓了一跳,几秒后才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。
  我没有回头,我死死盯住永乐望来的眼瞳,分离其中每一丝奇异的花纹,在浅褐色的虹膜上像是木星表面翻腾的云层。
  这是在回忆里过于美好的片段,包括从仓库顶端透过旧色玻璃投射在我们手臂上的昏黄阳光,即使温热的触感似乎还那样清晰地停留在我的皮肤上,我不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。进入少年最脆弱的精神世界,把关于自己的一切轻轻放在那里,你甚至不用做更多了,它会逐渐融入血肉,深深烙印。
  结果是,毫无疑问地,永乐成为初生领导者的左膀右臂、我的挚友和亲人、我情感的全部,我也曾感到危险,但我如何抗拒呢,那个最初带你走出黑暗的人,始终如一盏明灯陪伴。
  很少有人发觉我们其实同岁,幼年的我过于瘦弱,敏感、精神脆弱,几乎从不直视谁的眼睛,总是维持我的习惯,谦卑地看着人们整齐的第二颗衣扣,我这样面对永乐时,他的指尖总会触及我的下颚,强迫我抬头。
  我不愿像永乐一样否认这些,模糊所有的情感将它们归为别有目的与逢场作戏才是一种逃避,他难得软弱,确实分外令人心动。
  成人礼时我和永乐一样高了,剪裁合身的西装替我维持了另一种形象,曾经他们欣赏我眼中含泪如朦胧烟雨,现在这对灰色的眼睛无机质且冰冷,这是我的成功,或者说我们的。不会有人再通过触摸我常年冰冷的手,发现那个单薄羸弱、摇摇欲坠的孩子,我的过去彻底与我分离开来,而永乐是这段生活的一部分。
  觥筹交错结束的深夜我邀请永乐跳舞,他当然不会拒绝,乐声充满整栋建筑,并同时在我大脑中轰鸣,我们从狼藉的大厅,滑步至落地窗旁的走廊,我们在楼梯上旋转,我知道没有女士裙摆的维也纳华尔兹看起来好像缺少了什么,去他的,没有人在乎这个。
  不过是短暂的两分四十七秒,最后一个并步我们倒在软沙发上,十指轻扣,鼻尖相触,维持这个姿势,我闭上眼,抿了抿嘴唇,接着在零点的钟声里,自然地撑起身,端起桌上两杯香槟,与永乐在乐曲和钟声混合的美妙余响中微笑着碰杯。
  那是我灌给他的第一杯毒酒,我总认为他是知道的。
  由于慢性毒素的积累,很久前永乐就不再亲自参与和处理事务,最近我听说他已经看不见了,若如我所想,他内心像明镜映出这一切,我便未曾探望过他。
  我曾认为没有什么残酷的刑罚比得上死亡的永恒与无知无觉,以为自己情深至极、仍留有余地,但我看到他身上的光芒消逝、如星辰将坠,那副黑暗中的躯壳才是枷锁,向灵魂源源不断地传达痛苦的哀嚎,我意识到这不过是替自己蒙蔽耳目的放纵与安慰。
  我知晓真相后策划的结局,历经数十载已无法更改,我也不愿妥协,但我要偿还给永乐和补全自己的,全留在这之后由活着的人来承受,从今往后无数的孤独长夜,而我终于可以拥有和品尝这些回忆,不再有任何负担。
  永乐坐在床上,逆光下我只能看到他的头扭向窗外,宽大的白色居家服中的人形显得愈发干瘪。似曾相识的场景中,我站在另一个角色的位子上,我举枪的手不会再颤抖、也不会再移开视线,我尽量没发出任何声音,但永乐应当知道我就在这里,就像最开始他走近我,突然从背后将我揽在怀里,我空洞的视线投在窗外的叶子上,脑袋随风的频率微微摇晃。
  唯有他能理解我可悲的自私,我们不需要再说最后一句话了。
  “最后我来回答你会有的疑问,我从未因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,并非是因为时光无法回退,我知道我们之间最后只会剩下厮杀与仇恨,而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悲剧的发生。我只不过想用些什么来冲缓你的感受,让你未来回忆起我的时候,不至于只剩下恨意。
  你知道的,我爱你,但也不得不留你一个人活下去。”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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